于无声处

不泥男人

适配性测试第一弹的——小番外

不要问我为什么突更番外,鬼知道自己的脑洞写起来怎么那么长啊(冷漠脸),写不完字,我好冷,好绝望。

对,然后偷个懒更个一发完的番外。

是第一弹《我们俩》的衍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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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过的很快。

 
  “快” 是一种相对的形容。

 
  只是在李英超看来,和李振洋一起的日子无论怎么过,都很快。

  从前李英超还在南城老区混吃等死的时候总是听邻居花白了头发的老头儿念叨,这辈子过的太快。

  他那会儿还是个吃了上顿愁下顿的小屁孩,除了考虑怎么能最大程度节省开支以外还要担心今天是不是要挨三皮的打。

  他这个少年,不仅识得愁滋味还具有相当丰富的亲身体验。所以他没空琢磨邻居老头儿的无病呻吟。流水光阴淌过了五年再五年,李英超现在依稀能记起得只剩下老头儿蹲在阴沟旁谓叹时的神情,大概是老年斑里容纳的几十年的贫穷。

  李英超其实觉得自己还挺有文采,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能让他评价的沧桑深刻。要不是那会儿三皮不让他念书,他总觉得自己能做成点什么大事。

  不过这都是废话了,没多大意思。


  不论是阴沟旁的老头儿还是那句颤颤巍巍消失在风里的“这辈子太快”,都随着十五岁的李英超一起迈过时间的门槛消失不见。


  李英超现在很开心。


  就是那种不需要多高级的开心。反正每天早上迷迷糊糊从李振洋胸口抬起一头乱毛的他很开心,趁那人还没醒的时候伸手去拨弄他眼睫毛时候很开心,等闹醒了李振洋在他发起床气时怼上对方嘴唇的时候也很开心。一天二十四小时,他能分成二十四种开心然后挑挑拣拣的全把它们安在李振洋头上。

  他也知道李振洋这人臭毛病忒多,最典型的就是嘴硬。装的刻薄招人嫌一副模样其实骨里子和他一样没有安全感。

  这还是他有天夜里从梦中惊醒无意间发现的。

  那时候他们刚刚住在一起,正处于互相遮遮掩掩争取不让对方发现自己放屁也很响的这种阶段。很平常的一个夜晚,他闷在李振洋怀里做了个梦。

  李英超到现在都觉得那梦真的不像话。


  三皮在寒冬腊月里叫他出去“工作”,他记得是临近年关的时候,他裹着件穿了两三年的破羽绒服走了有四条街,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多余的行人,于是只能空着双手回去。虽然他在回去路上就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心理准备,可当沾着冰渣的棍子落在脊背上时那种切实的痛感还是让他忍不住咬紧了牙关。梦里的疼痛不是那种深入体肤的真实,而是模模糊糊从大脑神经传来的钝痛感。


  就好像割伤了手指想第一反应并不是疼痛而是目视着血珠涌出来。

  总之李英超惊醒了。

  并不像书里写的惊醒后就是一场无眠,相反的,他觉得很累。像是长途跋涉的旅人看到一汪泉眼时用尽全力扑了过去,末了却发觉不过是个海市蜃楼时的疲乏感。铺天盖地的汹涌过来,没过他的头顶,窒息的压抑。一瞬间李英超自己不是躺在心上人身旁,而是还在三皮的老房子里,刚刚挨完打,没钱买厚一点的羽绒服,马上还要急着解决没着落的晚饭。

  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挣扎出泥沼的上半身适应不了刺眼的阳光,而脚下的淤泥还在不停拉他下沉。


  为什么要挣扎呢?不如就这样裂开两半吧。


  李英超猛地睁眼,发觉自己手脚虚软,身上穿着的李振洋的薄T恤已经被冷汗浸透好大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李振洋怀里滚到了床边,被子已经被踹他到了地上。

  难怪做噩梦啊。

  小孩眨眨眼,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在面前宽阔的肩背上。


  什么狗屁泥沼,他的眼前是李振洋。


  李英超像条断了腿的虫子扭啊扭的靠近那人身边。李振洋还在熟睡,他捂着被子钻回人家怀里,仰头打量着那张看了无数遍的脸。


  看起来他也睡的不安稳啊。

  李英超仰着脑袋看着男人明显绞在一起的眉毛,一只手已经不受控制的按上李振洋额头。顺着皱成一团的眉头轻轻滑过,小孩的手指很漂亮,骨节匀称指甲圆润,带着温柔流连过男人的鼻梁,来到嘴唇。

  唇线饱满,大概是冬天干燥的缘故嘴唇有些起皮。

  好看。想亲。

  李英超吸吸鼻子默默念叨,却看到男人因为睡眠质量不佳而略微颤抖的睫毛,长长地笼在眼睑处,形成一小片阴影。

  你怎么不开心啊。

  李英超莫名有点委屈,明明自己还打算把人闹醒叫嚣着做了噩梦再看着男人忍着起床气哄哄他。

  可是他怎么也不开心啊?

  不知道是趴在人胸口的李英超怨念太强烈还是李振洋真的梦到什么刺激的,他猛地眨了眨眼睛,醒了。

  等李振洋彻底睁开眼睛时,趴在自己胸口且一脸委屈巴巴的少年正瞪着那双大眼睛看自己。
 

  那些分不清真假的仓皇瞬间消失殆尽,望着那双漂亮眼睛里流露出的关心,他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傻气。

  收拾好情绪掩饰住自己惊醒的慌张,李振洋用干燥的手掌揉了揉怀里小孩的头发。软塌塌的触感让他安心,还带着少年恒温的暖意。

  “怎么醒了,做噩梦啊?”李振洋把怀里小孩往上带了带。

  “嗯。我可惨了,挨了揍还饿肚子。”李英超把脸埋在男人脖子里蹭了蹭,夸张地说。


  “哦,有那么惨啊。那……补偿补偿你?”男人说话时温热的呼吸略过李英超的耳朵,吹得他连耳朵上的绒毛都在发痒。

 
  怪不好意思的。


  “咳。不用,我都多大了。”小孩清清嗓子正色道。

  李振洋还想再揶揄他几句却被小孩抢了先。


  “你做噩梦了。”肯定的语气,配上李英超那双清凌凌的大眼睛看的李振洋心虚。


  “没有的事儿别瞎给我扣帽子啊,你洋哥在你心里就那么脆弱?”


  “别装啊李振洋,我可知道。”李英超也不眨眼,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讲讲呗洋哥,梦见什么了?”

  李振洋好像一下子被小孩的眼睛捏住了心脏。攥出水来。


  梦见什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梦里的李振洋在他妈去世之后发现原来自己不认识李英超,那些灿烂的记忆只是一场单方面无意义的输出。然后他还是和平头开着那间酒吧,也没有打黑拳攒钱给小孩买成人礼物,也没有人对着自己手臂上的旧疤哭的喘不过气,理所当然的,今晚也没有人躺在自己身边填补所有空白。


  然后他就醒了。




  “嗯……梦见你跟别人跑了,丢下我一个在南城养老,连只猫都养不起。”李振洋正经八百的低头告诉小孩。

  “啊,”李英超顿时乐坏了,“洋哥你怎么那么傻气呢,像个缺心眼儿。我就那么容易跟人跑了啊?”

  李振洋无奈的伸长胳膊把小孩搂进怀里,“嗯,是有点缺心眼儿来着,你可得多关照关照你哥。”

  李英超呼吸间全是他洋哥的味道,迷迷糊糊的开口“我照看你啊,你放心过日子好了……”


  脚下的陷落感消失殆尽,他踩上了坚实的土地。

 
  哪有那么多泥沼让他陷落啊,他有李振洋呢。

 

 
  日子过得很快。


  “快”是一种相对的形容。


  在李英超看来,和李振洋在一起的日子无论怎么过,都是很快的。



快的他还来不及自己舔舐身上的倒刺,就有一个柔软又坚硬的怀抱收揽他的全部。







 

  “你是我藏身之处,你必保佑我脱离苦难,以得救的乐歌四面环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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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短短一个番外有没有准确表达出自己给第一弹的主题

  其实自己写完也很,一言难尽,这篇末尾和第一弹的开始都引用了《圣经》里创世纪的部分的文字。其实也是想表现,活着与救赎的意味。

  啊,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这种感觉,喜欢的欢迎红心疼爱我(๑˙ー˙๑)(憨厚的搓手)

最后, 内容不含剧透,放心食用啊(๑˙ー˙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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